前言:
最初只是想修改高中时期写过的一篇化猫同人,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已经过了四年以上,故事在脑子里滚了无数遍,除了最基础的设定以外已经跟原来的故事毫无关系了(如果不幸在哪里看到跟这个基础设定类似的一篇特别白烂的文,可能是我小时候写的orz)
有点悬疑的故事,逻辑全是洞。时代考据做了些,可能不全面。假如药郎跟您理解的不一样,请多包涵。
总之尽力了,别深究,叩谢。
卸了这个货我终于能腾出一点脑容量了。
鸣谢一直鼓励我写出来的绿的心太太,打今儿起您就是它干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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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幕
随着午饭时段过去,客人陆续离座,小面馆渐渐空了下来。小个子背微驼的老板卸下门帘,打算暂时闭店为晚上的生意做准备。
忙完一回身,他不由得眉头一拧,费了好大劲才把到了嘴边的一声“啧”给憋回去。从午前到现在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了,那个怎么看都不同寻常的客人竟还是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。
那是一名年轻的男性客人,正背对着店门,在角落中的一张小桌边正襟危坐,一半身子没在阴影里。光看那笔挺的脊背,不似是身处一家逼仄的小馆子,倒像是正等面见达官贵人。
人虽躲在角落里,可男人一身惹眼的行头却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他。他一袭水浅葱色带着大片刺绣的外袍,锈红色衬金丝的腰封在身后系成一个大得过分的片蝶结;头包一方葡萄色头巾,脚踩高齿木屐。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花哨,令老板想起前些天村口戏班子的草台上那花花绿绿的蝴蝶精。他桌边搁着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大木箱,包着雕花铜边,缚着带流苏的红绳,做工精美。
这个无论行头还是仪态均与陈旧的店内格格不入的人,眼下正捧着一杯茶,坐得四平八稳。即使身边的座位早已变得空空荡荡,他也没显出一丁点儿局促不安。
虽然一身奇装异服,但那男人自打进了店便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,总归不该是个歹人。这么寻思着,老板鼓起勇气走过去。
“客人……”
话音未落,那客人却像是预知到了一般,倏地回过头来。猛地与他亮到阴影外头的大半边脸打了照面,老板打了个激灵,“哎呀”地低低惊呼了一声。
那男子看着不大,但也瞧不出具体年纪,说是二十几岁也可以,三十几岁也差不多。细观其五官面相,应当是颇为清秀好看的。可惜他面白如纸,不带一丝血色,而那白纸般的面皮上又像画脸谱似的涂抹着几道诡异的油彩,线条红的红紫的紫,脸上的神情被勾勒得半是阴郁半是戏谑,令人有些毛骨悚然。细长上挑的眼框里,一对波澜不惊的眸子自下而上迎着老板试探的视线。
老板被他直勾勾的视线盯得发毛,觉得后脑勺都要被这目光刺出个窟窿来,忙不迭偏了偏头。
“这……这位客人,我家午市结束了有一会儿了,再不闭店准备可就要赶不及晚上开店了呀。”
“哎呀,这可真是不好意思。听其他客人的谈话入了神,忘记了时间。失礼了。”
男人说起话来彬彬有礼,但语气极淡,声音没有什么温度,却又有种奇异的悦耳感。
“那咱把这账……”
“在那之前,在下有一事想请教。”
老板心里一阵叫苦,心说这怪家伙坐这里半天除了茶水什么也没点就罢了,临到结账还磨磨唧唧的。可这人又自带一种说不出的气场,令人不敢轻易违抗。
“方才听见人说,这附近有片林子不太寻常。您可知道些什么?”
唉,又来了。
老板恨不得当场翻出一个白眼,顿时感叹这世上当真是闲人多,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偏要不远万里地来往那是非之地钻。
“您说东北边那片杏林啊。那都是老说法了,客人您不用在意。”
“听他们说,那片林子吃人精魄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这……唉,大概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有这个说法了。每年……啊对,就差不多到现在这个时节。明明都到春尾巴了,唯独那片林子总还开着花,于是总会有人去瞧稀罕。可从那里回来的人却总跟被夺走了精力似的,轻者接连数日困乏不堪,有些身子骨不行的甚至就这么虚弱而死了。于是就都说林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,从此我们这里的人就避着那边啦。”
“那为何现如今还会有人谈起此事?”
“您有所不知啊。自从通了那城郊电车,就时不时有城里的人跑到我们这乡下来打探那片林子。这些人有写小说的,有做学问的,偶尔还有洋人,那叫一个不知道厉害。啊,我们当然是能劝就劝,可是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您说是不是……”
老板说到兴起瞥了男人一眼,正撞上对方顶着似笑非笑的一张脸,寒潭般冰冷静谧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。老板突然觉得这男人竟不似这世间之人,不由得心下骇然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近看之下,男人的瞳孔呈灰蓝色,垂在肩头的一束发辫则是某种发黄的浅茶色,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本土人。想起自己刚才一时嘴快也嘲弄了洋人,老板有点舌头打结了。
“呃……总之,那地方真挺邪乎的!客人您打听这个是要做什么啊?”
“喜欢道听途说些奇闻异事罢了。托您的福听到了有意思的故事,多谢。”
男人摸出几枚硬币摊在桌上,干脆地背起身边的木箱就向外走。老板把钱币拢进手里,跟着送出去,一边仍是不住上下打量着对方。
“客人您是……演歌舞伎的?还是……云游的术士什么的?”
“在下一介卖药人。”男人一指背后的木箱,“若有什么需要的不妨告知在下,便宜卖给您,当作占用桌子的赔礼。”
“哎呦,不用!客人您客气了……”
“敢问那片林子具体在何处?”
“哦,出门沿着河往上游一直走就能到。”老板点着硬币,随口一答,片刻后才反应过来,“哎,客人您这是要去啊?”
卖药人不答,径自朝着河上游的方向走远了。